按黄婶子的想法,旱湖村就不可能出现一夜暴富的人,真要有,最不应该暴富的,就是常江。
好像她上次遇见常江挑水,也是天黑,那次他就神神秘秘,躲躲闪闪的。
打那以后,常江便开始赚钱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事不对劲啊。
怎么别人都捉不到鱼,就他可以。
怎么别人的鱼都几块钱一斤,他的可以卖到几万一斤。
而且,白天不干活,尽挑晚上,躲着人做事情。
常江肯定有问题,这事一定有猫腻。
黄婶子这么想着,便蹑手蹑脚地,趁着夜色,摸了过去。
只见黑暗里,常江一直不停地挖着坑,每挖好一个,就要在坑里放点什么。
黄婶子就更加好奇了,往前更近了一步。
为了看得更清楚,又能隐藏好自己,她往灌木丛后躲了躲。
那灌木丛旁边,还有一道泥沟,是平时用来扔垃圾的,甚至还有人拿来当旱厕使。
即便臭气熏天,黄婶子捏着鼻子,也要坚持把常江的事搞明白。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常江取东西的位置,有一丝奇异的光闪烁着。
常江十分紧张地左右看看,赶紧将什么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光亮也就此消失。
好啊,果然有问题。
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刻,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一个大脑袋,略带着不屑的“嗤嗤”声,在她头顶响起,一滩湿乎乎,黏腻腻的液体,落在了黄婶子的额头上。
她惊吓之余,脚下直接失去平衡,身子一歪,整个人摔进了泥沟里,顿时站了一身的恶臭物。
常江被这动静属实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发现自家的那头驴,正伸着脑袋吃栅栏外的灌木。
他走过去,将驴牵回来,埋怨道:“来钱,你怎么又在吃。白天没喂饱你吗?”
驴跟着哼了两声,还焦躁的跺了跺蹄子,表达不满。
常江想起来,白天闹了那么久,好像是没人喂驴。
于是赶紧给它续上了芦苇。
转身往菜园走,他突然觉得不对,刚才灌木那边是不是还有啥动静?
该不会,真有人来他家偷钱吧?
赶紧过去检查一番,发现泥沟翻了新底以外,确实空无一人。
常江捏起鼻子,嫌弃地撇着嘴。
“明天就找人把这个沟给填了,太臭了。”
常江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把菜园彻底翻耕出来了。
闻着菜园里满满地泥土清香,常江心中无比高兴,早上喝粥甚至都多喝了一碗。
“哥,你真厉害,这都给你种完了。”
“嗯,种了两垄黄花,两垄胡萝卜,剩下的种了西红柿和番薯。吃完饭,我去趟县里,把钱存了,然后买点鸡回来。”
常沁听到这里,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哥,你说那黄水仁?”
真不是常沁胆小,而是他们常家长期以来,被黄水仁骚扰怕了。
“对了,你提醒了我,我要去派出所一趟,看看那个警察怎么说。最好把那个王八蛋关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