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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其他姐妹进门,只见房中已是重新布置一番,正堂上首的一张沉香木长香案,白墙上挂着初代宁国公亲笔所画的一幅苍鹰劲松图。右梢间放置了几个黄杨木书柜,上头堆满了书籍,左梢间则是被放置了六副书案椅子,供几人日后读书使用,除了这些其他古董装饰皆无,人在这里头除了用功读书外也无其他消遣,真真是能做到心无杂念了。
长案前的两把檀香木太师椅上分别坐着裴老夫人及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少妇,裴老夫人右下首的那把雕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纹的黄杨木椅上坐的是裴大夫人。
那少妇着一身素白暗流水纹棉缎孝服,发髻上除一根银簪外只在鬓边簪了朵白色绢花,仔细望去青丝间似有丝丝点点银光,脸上敷着淡淡一层薄粉,却还是掩盖不住其眼底的乌青,眉间似怨含嗔,可眼眸深处闪烁着坚毅果敢的光芒,虽身形单薄,但腰背依旧挺直如松,坚韧不拔。
三人正说着话,见几姐妹进来便停住了话头向她们看去,裴大夫人起身替众人引见过后,在裴老夫人略为威严的嘱咐中,五姐妹跪在松花色的蒲团上给这位汤家的少夫人深深行了拜师礼。
汤少夫人让她们几个起来后说了些勉励她们的话,再将几人逐一打量过去,视线划到裴清珊时,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坐在一旁的裴老夫人见此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心中暗暗生气,每次二房的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说话做事都是那么不合时宜,汤少夫人新寡,你们两个穿红戴绿的在她面前显摆什么?
“你们几个日后跟着先生学习,可要听话用功,切莫懈怠疏懒。”气归气,但也不能在此时发作,裴老夫人忍了忍,换了一副慈和的口吻叮咛道:“尤其是璇儿和珊儿,你们年纪虽然小,可也得守规矩,切莫贪玩,知道了吗?”
“孙女知道了。”
“清璇定不负伯祖母厚望。”几人异口同声答应下来,裴老夫人闻言欣慰颔首微笑以示肯定。
汤少夫人,现在要称为何娘子了,她先是起身对裴老夫人和裴大夫人表示自己自当责无旁贷会将自己的才学本事对五人倾囊相授,又将学习的时间及课程同五人说了一遍。
“姑娘们每日卯时中正至玉露馆,学至午时初歇息,每五日休两日,每旬抽检一回考校功课……”何娘子的声音如甘冽清泉,清冷又沁人心腑。
众姐妹齐声应下,尤其是裴清琼更是暗下决心定要在日后的考校中越众而出拔得头筹,定不会叫人看低自己一分。
裴清璇则没有她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暗自感慨日后再想贪睡晚起也是不能了,今晚还是先把千字文拿起来看看,明日若是先生问起也好作答。
裴老夫人止不住的欣慰点头,又说了些话才放她们离去,留下裴大夫人继续作陪同何娘子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