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带着林染回到家之后，就先拿了两个买来的包子，塞给林染让他吃一点，而他拎着个背篓俨然打算出门的样子。
林染握住俩包子，不由地问：“你现在要出去？”
“嗯，我山上摘些菌子回来，明早拿去市集上卖。”谢淮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再不想办法挣点钱，林染就得跟着饿肚子了。
林染忙道：“可你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天色又晚了，非得现在去吗？”
谢淮听见她关心之语，眉色沉了沉：“再不去，我们明天都得喝西北风。”
“不会的。”林染断然道：“你信我一次，等会儿就会有人给咱们送钱来了。”
送钱？
谢淮看着白日做梦的林染，就见林染一脸坚定，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立即回想起林染在面对曹老板和王屠夫时的模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他眯了眯眼睛，“林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林染眨眨眼，故作不解，“什么？我哪有事瞒着你？”
“你——很不对。”谢淮摇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蹦出来四个字。
眼前的林染很不对劲，与他记忆中的林染，完全像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他亲自把林染从河里救出来的，他真要以为林染在河里时被人掉了包，换了个同样模样的另外一个人。
又或者是——鬼上身了。
但瞥见林染脚边的影子，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说大半天的，哪有鬼能够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林染着着实实像是变了个人。
明明外貌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虽偶尔装着懵懵的，但在面对对她有威胁的人的气场，绝对不是原本的林染可以拥有的。
“我哪有什么不对？”见谢淮这么说，林染瘪瘪嘴，“不就是被人推下河，摔了一跤，想通了很多事嘛。”
谢淮盯着她。
林染委屈地继续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嫌弃我，只有你们对我好，他们还想杀我，我要是再和以前一样，哪里还能活得下去？趋利避害，我也该变些了，你说是吧？”
谢淮不语，但眼里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这话只能糊弄糊弄鬼了。
但瞧着林染不愿意说实话，谢淮拽了拽身上的背篓，什么都没再问，转身往外走。
不管林染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林染。
谢淮要做的就是保护她。
其他都跟他无关。
瞥见谢淮就这么不问了，林染觉得更古怪，总觉得谢家和原身间不像是单单的所谓恩情的关系。
她蹙了一下眉，来不及多想，便上前扣住了谢淮的胳膊。
谢淮立时回头看她。
林染正色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天色渐晚，外头不安全。”
“你以前想吃山参时，从没这样说过。”谢淮忽然凉凉地道。
林染：“……”
想起谢父的死，林染颇为愧疚，毕竟是这身子造下的孽，她诚恳地道：“这件事，你能原谅我也好，不原谅也罢，是我的错，我认，但你不能为此拿自己的性命跟我较劲。今天就别出去了，你信我一回，再晚些会有人上门送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