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工作经验丰富，职场那套门儿清，恭维讨好驾轻就熟。
“有劳罗秘书。”
罗森也很是官方的回应：“哪里，宋主编客气了。”
如礼尚往来一般，两人互相说着客套话，江小舟主动将自己屏蔽。
越往前走她的心跳得越快，越忐忑不安，如同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她自投罗网。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逃避也没用。
罗森在一道虚掩的门前停住脚步，抬手敲门。
咚咚——
“进——”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之廷的声音听进江小舟的耳朵变成了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罗森推开门：“二位请进。”
宋雪朝他微笑致谢，大步流星往里走。
江小舟想哭，想提醒她走慢点儿却偏偏又不敢出声，在后面手足无措地跟着，尽量用宋雪的身体挡住陆之廷的视线。
她不敢看他，也希望他不要看自己，她怕从他的脸上看到轻蔑，甚至……厌弃。
陆之廷从办公桌后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沙发前。
“坐。”
“多谢陆总。”
宋雪朝沙发跨出一步，发现江小舟还傻愣愣地原地站着，回手轻轻拉了她一下。
和陆之廷面对面而坐，江小舟窘迫地垂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拳。
罗森拿两份文件放在琉璃桌上。
之后陆之廷和宋雪谈论了什么江小舟没有一点印象，她只记得陆之廷递过来一支笔，她像木偶人一样在文件署名处签了字。
宋雪和陆之廷握手：“合作愉快！”
陆之廷目光轻轻扫过她身边的人：“合作愉快。”
一切按部就班的完成，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江小舟正暗自庆幸于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不料陆之廷不急不缓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宋主编有事可以先行一步，麻烦江小姐留下，我想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宋雪起身的动作明显中途一顿。
她心中了然，陆之廷这是有话要单独和江小舟说。
江小舟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宋雪的衣角，几不可察地冲她摇头。
宋雪不禁有些想笑。
陆之廷大概是有些细节要和江小舟谈，知道她涉世未深，但没想到她竟然害怕紧张成这样，有什么好怕好紧张的？
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在外面等你。”
偌大的办公室如今只剩她和陆之廷。
江小舟全身僵硬地坐在那儿，头低得不能再低。
陆之廷突如其来发问：“你怕我？”
是的，怕，很怕很怕，可她不敢承认。
江小舟咬牙口是心非：“……不怕。”声音却是抖的。
这是不怕？陆之廷微微蹙眉，轻而易举将她看破。
她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这让他接下来该如何继续？
气氛陷入一阵尴尬地沉默，陆之廷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
